→一點鹽再加上奇幻,穿插回憶顯得時間線混亂。有大學AU
這是第23號的故事。
黑髮男子穿越校園,不甚熟悉卻因另一人而記住的路線,通往體育館。
「啊、松川,花卷說你來的話就看櫃子就行了。」凌亂的更衣室,一排排櫃子以及正在穿衣服、正在脫衣服、正在找衣服的人通通擠在狹小的空間,難聞的氣味對於他們這種久待體育社團的人已如家常便飯,松川自己的社團社辦也相差無幾。
「好的,謝謝你。」松川禮貌感謝,說話的對象是花卷社團的隊友,因為他的多次出現也與他熟稔。
松川在打開櫃門的同時就升上一股不祥的預感。
畢竟是那個花啊。
撲面而來花卷的氣息,讓他稍微感覺安心。
不大的櫃子裡面只有一些用品,包括散發花卷味道的白色毛巾或他慣用的疲勞噴劑,他指尖輕輕拂過花卷的襯衫,而後發現唯一一個應該是新放進去的物品:米老鼠帽子。
他記得這個,那時候他們一起去遊樂園,花卷興致高昂地買了米老鼠帽子,他們戴上合照。
他一手插著口袋,一手拿起帽子,覆蓋在嘴上,濃烈的花卷的氣味撲鼻而來,隱藏帽子底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無奈的微笑。
昨日與花卷起了小爭執,在於約定的時間談不好,簡單來說是他單方面的錯,算不上吵架。
他雖然歉疚於他的臨時變更,但他也知道以花卷來說不會那麼輕易結束。
所以只能奉陪花卷這場未知的遊戲。
松川展開了一整天奔波的路途,先是去了遊樂園,跟著指示搭上摩天輪後,才發現花卷就在他兩台車前,他遠遠看著,花卷露出一抹狡黠的笑。
松川只能無奈地苦笑,瞇起眼想起他們牽著手在漸漸高升的摩天輪裡,花卷說他更想坐玻璃透明底的車廂。
他喜愛刺激,松川則壓下心中悄然而生的懼高,只好拉過他親吻,花卷的表情有些訝異,還有少見的侷促令他不自禁彎起嘴角。
下了摩天輪,先他下地的花卷早已不知去向。
「粉紅色頭髮的哥哥叫我給你氣球。」小女孩告訴他,他接過,不禁皺起眉,汽球是什麼意思呢?
小熊形狀的氣球——他們常去的商店街的代表標誌。
他們在那裡消磨了大量時間,早晨黃昏,他們走過無數次那個街道,冬天牽著的手以及手握的熱飲,夏天互相分享的霜淇淋,當然還有花卷最喜歡的泡芙店。
他走著走著,就習慣性走到店家前面了。
「松川先生。」店員笑著說「花卷先生剛剛來過,他說這是給你的。」然後推了一盤泡芙過來。
松川知道這是花卷去向的提示,他咬下,濃郁的奶油內餡滑出,他的舌尖敏感地發現淡淡的酒味。
『吶、松川,我們去吃泡芙吧?』數不清多少次,花卷會在這裡駐足,然後笑著說。
冬日的草莓口味、夏日的香草口味,每個四季變化,花卷的口味也隨之不同,但他記得,他最喜歡的,有著蘭姆酒味道的提拉米蘇口味。
就像花卷一般的味道。
那是什麼時候呢?是他們第一次親吻時的味道嗎?
祭典的最後,在花火下,無人知曉、只屬於他們的記憶。
他的脣瓣壓下去軟而下陷,像是陷入什麼柔軟的網,他還記得,離開時花卷眼睛裡閃爍的光芒。
於是憑著一股衝動本能再度親吻,輾轉揉碾沉醉其中,他們反覆練習,直到鼻腔充滿對方的味道。
他們與生俱來就會愛。
松川一邊咀嚼泡芙一邊前往神社,他們曾研究過無數種泡芙吃法,那人總是眼角彎彎遞給他咬了一口的泡芙,他配合地咬下,隨之衝出的甜膩味道令他皺起眉,然後他就吃吃笑了起來。
『覺得怎麼樣,松?』
或是在他口中以舌推入一塊提拉米蘇口味,登時散發開來苦味,他囫圇吞下,匆匆糾纏他還未退出的舌,苦味縈繞始終不去。
他卻連那味道是什麼樣都記不清楚,那或許從來不是重點。
走上階梯時他想起了他們一起來參拜,每每有些沉重又故作輕鬆,他們的反覆祈願終究是落空,他記得那天哨聲響起,他反射性地看向花卷,那一刻他腦袋是一片空白的,而花卷也是如此茫然,他們很快就反應過來這件事實,卻仍佇在原地挪不動腳。
松川登上最後一階,那日踩在雪地上的感覺仍是清晰。
在半夜接到花卷的訊息後他迎著風而來,呼出的氣息不斷消散,那是恍若迷途的第三個冬季,他們沉默許久,卻仍未適應冷冽的冬日。
他們沒有時間安靜。
『呦!松。』他咧著嘴笑,夜晚令他的色調暗沉,頭髮也不復鮮亮,笑容卻如常。
松川自己也記不清楚什麼時候開始親暱地稱呼彼此,大概是花卷一句:『天天見面還要叫那麼長,真麻煩。』
『小卷是及川叫的。』松川說道。
『那你也喊?』
『不。』松川面無表情地說。
花卷笑了出來『那隨便你吧。』
『花。叫你花。』松川的表情鬆動,線條柔和起來。
『你是故意的吧?』
『花。』他坐下與花卷並肩,他們如兩座煙囪不停呼出白霧,像是為夜撒上糖霜。
他們的鼻子很快就凍得涼嘶嘶的,雙頰酡紅。
『下雪了。』花卷一邊說,伸出舌,細小雪粒如鹽,輕輕降落艷紅舌尖,他掃了松川一眼,松川側頭看他,然後湊上自己的嘴,他們同時自舌而入透心地涼,是從骨子裏鑽出來的。
那冷意並不是雪的錯。
他們專注而綿長地吻著,直到嘴脣不再那麼冰冷為止,松川張開眼,近距離看著花卷的臉,他呼出的氣掀動著花卷的睫毛,吹融了其上的雪粒。
他於是閉著眼又親了親他的鼻,充滿涼意。
他們內心各有分寸,卻強忍著等待結果到來。
松川到了神社,在他們接吻的樹林找到一塊木製繪馬,上面簡單地寫著:21:54。
自那個蔭蔭常綠的高中畢業後,下一個春季到來時他們的距離是一站電車。
為此他們同時鬆了口氣,然後他們開始習慣,習慣某個時間說再見,某一方在車快速開走後轉身,孤單清冷地走出車站。
走至一半手機亮了。
『我到了。』
『我再一會。』收起手機,熒熒白光的手機螢幕像是手心的溫度,恰好能夠收進口袋。而同時另一人看向車窗外,自己的倒影穿梭著夜晚,在眼底留下殘光。
松川離開神社一面收拾回憶一面走向車站,他眼睜睜目送花卷的列車開走,朝他揮揮手。
他才奔跑過,忍不住撐著膝喘氣,見他笑盈盈地越離越遠,直起腰只是嘆了一口氣。
猜想那人大概會說:『真高興看到你不一樣的表情。』
他們在車站無數次道別,或擁抱、或牽手,在清冷的月台。
白天、黑夜,春櫻或冬雪,他們在一邊前往另一邊時想念著對方,又在分開沒多久後習慣性地想起彼此。
他們是城市的一道風景、一個縮影,卻也是彼此人生中獨一無二的停靠站。
下車後松川又去了他們常去的咖啡店、再循線經過河堤,他們會騎著腳踏車(通常是松川載花卷,而花卷會在後座吹著口哨歌)沿著夕陽下的河邊騎,或是在春日餘暉時躺在草皮上昏昏欲眠。
他們喜歡打羽毛球的空地、四季皆開放的溫水游泳池、市立體育館的排球場地、從高中就開始光顧的體育用品店(只有那邊才能買到合花卷心意的護膝)……追著那個背影繞過大半個城市,才發現到處都充滿了他與他。
小小的城市,卻塞滿了記憶,就像不大的心室,已經裝滿另一個人。
最後到達的地方是那個坡道,通往青城高校的坡道,花季初時,地上並無堆積太多花瓣,只是偶爾隨風飄散零散的花絮。
他們穿著白色校服,穿梭而過,四季又四季,再下一個四季,身邊卻時刻都是那一人,不曾改變。
松川看見他背影,穩定而堅定的腳步緩緩爬上,再一次前進、到達他的身邊。
「花。」
他回頭,掛著專屬於花卷的笑容。
「找到你了。」
「嗯。」花卷揚起嘴角,於是眼睛也微微下彎,似乎松川一天跟在他後面的奔波路途令他心情好轉。
「想起了很多我們之間的事,還有去過的地方。」松川的聲音低低傳出,就像他的人一樣沉穩。
「可是沒有你在,就不是完整的。」
花卷咧嘴一笑「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?」
「嗯。」松川靠近一步,正好能擁他入懷。
「非常、非常重要。」一直都是,以後也是,無論時光如何更迭,都不會改變。
松川的眼角滑過無聲而透明的淚,而他的表情始終安詳,即使懷抱裡漸漸只剩稀薄的空氣。
最後他留給他的也是笑容,雋永而銘刻於心,在其上畫出深鑿的痕跡。
一片粉花悄悄落地。
『吶、我的名字是花卷貴大,你呢?』
『我是松川,松川一靜。』
我從未後悔過認識你。
松川睜眼,像是從深海被沖上海岸的浦島太郎,轉眼已過千年。
他抬起頭,看一半的芥川龍之介《河童》就壓在臉下,在意識漸漸回籠的時候他看見對面的那個人朝他笑笑,又指了指臉。
他有些呆滯地以指輕拂,摸到自己臉上淺淺的睡痕,像是一道淚劃過臉頰。
「你睡得好沉,松。」還是如常的那道聲音,眼睛也終於聚焦,顯出那人鮮明的髮色。
「嗯,我剛從人類的世界回來呢。」
花卷的笑意更盛,像是被他的話逗笑了,眼底閃過盈盈的光「哦?那是什麼感想呢?」
「我現在講的其實是河童的語言。」松川頓了頓,又道:「幸好你聽得懂。」
此處分別,總會在他處相逢,這是存在於我們之間的定律,與任何規則無關。
END
花卷生日快樂,雖然遲到又無關。
好久不見,本月也就這篇)。還寫得莫名奇妙。總之就變成我個人興趣的一篇了.......。
想到消失那邊的時候想到了芥川的河童,於是原本需要掙扎要不要BE的就不用了,雖然變得有點複雜)
想想要不要解釋內容大意在這裡又覺得有點怪,所以...就...不用想太多吧)。
註解23號是河童裡面的主角好了。
P.S. 喜歡"どうか Kappa と発音して下さい。"這句,手邊沒書也很久沒看了,改天想複習。
這是第23號的故事。
黑髮男子穿越校園,不甚熟悉卻因另一人而記住的路線,通往體育館。
「啊、松川,花卷說你來的話就看櫃子就行了。」凌亂的更衣室,一排排櫃子以及正在穿衣服、正在脫衣服、正在找衣服的人通通擠在狹小的空間,難聞的氣味對於他們這種久待體育社團的人已如家常便飯,松川自己的社團社辦也相差無幾。
「好的,謝謝你。」松川禮貌感謝,說話的對象是花卷社團的隊友,因為他的多次出現也與他熟稔。
松川在打開櫃門的同時就升上一股不祥的預感。
畢竟是那個花啊。
撲面而來花卷的氣息,讓他稍微感覺安心。
不大的櫃子裡面只有一些用品,包括散發花卷味道的白色毛巾或他慣用的疲勞噴劑,他指尖輕輕拂過花卷的襯衫,而後發現唯一一個應該是新放進去的物品:米老鼠帽子。
他記得這個,那時候他們一起去遊樂園,花卷興致高昂地買了米老鼠帽子,他們戴上合照。
他一手插著口袋,一手拿起帽子,覆蓋在嘴上,濃烈的花卷的氣味撲鼻而來,隱藏帽子底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無奈的微笑。
昨日與花卷起了小爭執,在於約定的時間談不好,簡單來說是他單方面的錯,算不上吵架。
他雖然歉疚於他的臨時變更,但他也知道以花卷來說不會那麼輕易結束。
所以只能奉陪花卷這場未知的遊戲。
松川展開了一整天奔波的路途,先是去了遊樂園,跟著指示搭上摩天輪後,才發現花卷就在他兩台車前,他遠遠看著,花卷露出一抹狡黠的笑。
松川只能無奈地苦笑,瞇起眼想起他們牽著手在漸漸高升的摩天輪裡,花卷說他更想坐玻璃透明底的車廂。
他喜愛刺激,松川則壓下心中悄然而生的懼高,只好拉過他親吻,花卷的表情有些訝異,還有少見的侷促令他不自禁彎起嘴角。
下了摩天輪,先他下地的花卷早已不知去向。
「粉紅色頭髮的哥哥叫我給你氣球。」小女孩告訴他,他接過,不禁皺起眉,汽球是什麼意思呢?
小熊形狀的氣球——他們常去的商店街的代表標誌。
他們在那裡消磨了大量時間,早晨黃昏,他們走過無數次那個街道,冬天牽著的手以及手握的熱飲,夏天互相分享的霜淇淋,當然還有花卷最喜歡的泡芙店。
他走著走著,就習慣性走到店家前面了。
「松川先生。」店員笑著說「花卷先生剛剛來過,他說這是給你的。」然後推了一盤泡芙過來。
松川知道這是花卷去向的提示,他咬下,濃郁的奶油內餡滑出,他的舌尖敏感地發現淡淡的酒味。
『吶、松川,我們去吃泡芙吧?』數不清多少次,花卷會在這裡駐足,然後笑著說。
冬日的草莓口味、夏日的香草口味,每個四季變化,花卷的口味也隨之不同,但他記得,他最喜歡的,有著蘭姆酒味道的提拉米蘇口味。
就像花卷一般的味道。
那是什麼時候呢?是他們第一次親吻時的味道嗎?
祭典的最後,在花火下,無人知曉、只屬於他們的記憶。
他的脣瓣壓下去軟而下陷,像是陷入什麼柔軟的網,他還記得,離開時花卷眼睛裡閃爍的光芒。
於是憑著一股衝動本能再度親吻,輾轉揉碾沉醉其中,他們反覆練習,直到鼻腔充滿對方的味道。
他們與生俱來就會愛。
松川一邊咀嚼泡芙一邊前往神社,他們曾研究過無數種泡芙吃法,那人總是眼角彎彎遞給他咬了一口的泡芙,他配合地咬下,隨之衝出的甜膩味道令他皺起眉,然後他就吃吃笑了起來。
『覺得怎麼樣,松?』
或是在他口中以舌推入一塊提拉米蘇口味,登時散發開來苦味,他囫圇吞下,匆匆糾纏他還未退出的舌,苦味縈繞始終不去。
他卻連那味道是什麼樣都記不清楚,那或許從來不是重點。
走上階梯時他想起了他們一起來參拜,每每有些沉重又故作輕鬆,他們的反覆祈願終究是落空,他記得那天哨聲響起,他反射性地看向花卷,那一刻他腦袋是一片空白的,而花卷也是如此茫然,他們很快就反應過來這件事實,卻仍佇在原地挪不動腳。
松川登上最後一階,那日踩在雪地上的感覺仍是清晰。
在半夜接到花卷的訊息後他迎著風而來,呼出的氣息不斷消散,那是恍若迷途的第三個冬季,他們沉默許久,卻仍未適應冷冽的冬日。
他們沒有時間安靜。
『呦!松。』他咧著嘴笑,夜晚令他的色調暗沉,頭髮也不復鮮亮,笑容卻如常。
松川自己也記不清楚什麼時候開始親暱地稱呼彼此,大概是花卷一句:『天天見面還要叫那麼長,真麻煩。』
『小卷是及川叫的。』松川說道。
『那你也喊?』
『不。』松川面無表情地說。
花卷笑了出來『那隨便你吧。』
『花。叫你花。』松川的表情鬆動,線條柔和起來。
『你是故意的吧?』
『花。』他坐下與花卷並肩,他們如兩座煙囪不停呼出白霧,像是為夜撒上糖霜。
他們的鼻子很快就凍得涼嘶嘶的,雙頰酡紅。
『下雪了。』花卷一邊說,伸出舌,細小雪粒如鹽,輕輕降落艷紅舌尖,他掃了松川一眼,松川側頭看他,然後湊上自己的嘴,他們同時自舌而入透心地涼,是從骨子裏鑽出來的。
那冷意並不是雪的錯。
他們專注而綿長地吻著,直到嘴脣不再那麼冰冷為止,松川張開眼,近距離看著花卷的臉,他呼出的氣掀動著花卷的睫毛,吹融了其上的雪粒。
他於是閉著眼又親了親他的鼻,充滿涼意。
他們內心各有分寸,卻強忍著等待結果到來。
松川到了神社,在他們接吻的樹林找到一塊木製繪馬,上面簡單地寫著:21:54。
自那個蔭蔭常綠的高中畢業後,下一個春季到來時他們的距離是一站電車。
為此他們同時鬆了口氣,然後他們開始習慣,習慣某個時間說再見,某一方在車快速開走後轉身,孤單清冷地走出車站。
走至一半手機亮了。
『我到了。』
『我再一會。』收起手機,熒熒白光的手機螢幕像是手心的溫度,恰好能夠收進口袋。而同時另一人看向車窗外,自己的倒影穿梭著夜晚,在眼底留下殘光。
松川離開神社一面收拾回憶一面走向車站,他眼睜睜目送花卷的列車開走,朝他揮揮手。
他才奔跑過,忍不住撐著膝喘氣,見他笑盈盈地越離越遠,直起腰只是嘆了一口氣。
猜想那人大概會說:『真高興看到你不一樣的表情。』
他們在車站無數次道別,或擁抱、或牽手,在清冷的月台。
白天、黑夜,春櫻或冬雪,他們在一邊前往另一邊時想念著對方,又在分開沒多久後習慣性地想起彼此。
他們是城市的一道風景、一個縮影,卻也是彼此人生中獨一無二的停靠站。
下車後松川又去了他們常去的咖啡店、再循線經過河堤,他們會騎著腳踏車(通常是松川載花卷,而花卷會在後座吹著口哨歌)沿著夕陽下的河邊騎,或是在春日餘暉時躺在草皮上昏昏欲眠。
他們喜歡打羽毛球的空地、四季皆開放的溫水游泳池、市立體育館的排球場地、從高中就開始光顧的體育用品店(只有那邊才能買到合花卷心意的護膝)……追著那個背影繞過大半個城市,才發現到處都充滿了他與他。
小小的城市,卻塞滿了記憶,就像不大的心室,已經裝滿另一個人。
最後到達的地方是那個坡道,通往青城高校的坡道,花季初時,地上並無堆積太多花瓣,只是偶爾隨風飄散零散的花絮。
他們穿著白色校服,穿梭而過,四季又四季,再下一個四季,身邊卻時刻都是那一人,不曾改變。
松川看見他背影,穩定而堅定的腳步緩緩爬上,再一次前進、到達他的身邊。
「花。」
他回頭,掛著專屬於花卷的笑容。
「找到你了。」
「嗯。」花卷揚起嘴角,於是眼睛也微微下彎,似乎松川一天跟在他後面的奔波路途令他心情好轉。
「想起了很多我們之間的事,還有去過的地方。」松川的聲音低低傳出,就像他的人一樣沉穩。
「可是沒有你在,就不是完整的。」
花卷咧嘴一笑「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?」
「嗯。」松川靠近一步,正好能擁他入懷。
「非常、非常重要。」一直都是,以後也是,無論時光如何更迭,都不會改變。
松川的眼角滑過無聲而透明的淚,而他的表情始終安詳,即使懷抱裡漸漸只剩稀薄的空氣。
最後他留給他的也是笑容,雋永而銘刻於心,在其上畫出深鑿的痕跡。
一片粉花悄悄落地。
『吶、我的名字是花卷貴大,你呢?』
『我是松川,松川一靜。』
我從未後悔過認識你。
松川睜眼,像是從深海被沖上海岸的浦島太郎,轉眼已過千年。
他抬起頭,看一半的芥川龍之介《河童》就壓在臉下,在意識漸漸回籠的時候他看見對面的那個人朝他笑笑,又指了指臉。
他有些呆滯地以指輕拂,摸到自己臉上淺淺的睡痕,像是一道淚劃過臉頰。
「你睡得好沉,松。」還是如常的那道聲音,眼睛也終於聚焦,顯出那人鮮明的髮色。
「嗯,我剛從人類的世界回來呢。」
花卷的笑意更盛,像是被他的話逗笑了,眼底閃過盈盈的光「哦?那是什麼感想呢?」
「我現在講的其實是河童的語言。」松川頓了頓,又道:「幸好你聽得懂。」
此處分別,總會在他處相逢,這是存在於我們之間的定律,與任何規則無關。
END
花卷生日快樂,雖然遲到又無關。
好久不見,本月也就這篇)。還寫得莫名奇妙。總之就變成我個人興趣的一篇了.......。
想到消失那邊的時候想到了芥川的河童,於是原本需要掙扎要不要BE的就不用了,雖然變得有點複雜)
想想要不要解釋內容大意在這裡又覺得有點怪,所以...就...不用想太多吧)。
註解23號是河童裡面的主角好了。
P.S. 喜歡"どうか Kappa と発音して下さい。"這句,手邊沒書也很久沒看了,改天想複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