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《禮物》收錄內容
#收養小孩家庭paro
*聖誕節
菅原下班後去了學校,鐘聲一響,一群孩子像猛虎出匣一樣轟地全部湧出來,嘰嘰喳喳地各自說著再見或者並肩一起回家。
遠遠地就看到澤村伊二了。
他的頭髮短短尖尖地,整個人包在白色的圍巾裡,小臉紅撲撲的,四處張望著。
菅原朝他招手。
他表情一亮,跟四周的孩子道了別,小跑步跑過來,菅原看著他彷彿閃著光芒的臉,心裡被一種溫暖包圍著,他張開手,伊二撲到他的懷裡。
「爸爸!」他的臉在菅原懷裡蹭了蹭,菅原把他整個人抱起來。
「我們回家吧,今天有聖誕節大餐喔!」
「嗯!」
菅原一邊開著車,伊二乖乖坐在副駕駛座上,路上的雪景映在他的臉上。
「今年想收到甚麼禮物呢?」菅原隨口問道。往年伊二收到隔天起來在襪子裡面的禮物都很高興。
雖然他跟大地沒有想欺騙孩子的意思,若哪天他開口問了,他們也會說實話吧。
菅原等了一會兒,卻沒有回音,他瞥了一眼伊二,他靜靜看著窗外,菅原只當他還在想要甚麼。
回到家裡一陣香味就撲鼻而來,屋子裡的溫暖驅除身體的寒意。
菅原進廚房看大地準備。
「哇~挺厲害的嘛?大地。」
「菅、不准再塞香料進去雞裡面了。尤其是辣椒。」
「啊……才沒有呢!而且你不是烤好了嗎?要塞也來不及了……」
「這就是為什麼我堅持我來做烤雞的原因……噗……」菅原一邊端烤雞一邊瞪了一眼賊笑的大地。
「烤雞!」伊二立刻衝到盤子邊對著烤雞垂涎,大地一邊找出香檳研究怎麼開,一邊警告一大一小「你們不准偷吃。」
菅原跟伊二的動作頓了一下,菅原對伊二眨眨眼,擺了個無奈的表情。
伊二只好改為啃手指。
「好了,終於開--哇!」隨著清脆的啵一聲,香檳洶湧而出--噴滿了大地的衣服跟頭,他嚇得跳腳。
菅原跟伊二很沒同情心地笑出來了。
「噗--!!」
「哈哈--大地你……實在是……噗……!」
大地黑著臉放回香檳,裡面只剩一半的量了。
雞飛狗跳完之後,終於能坐下來吃飯了。
「乾杯!」伊二的是果汁。大地看著那杯香檳,猶心有戚戚焉。
吃完一頓大餐後,菅原跟伊二一起布置聖誕樹。
這棵聖誕樹不是單純外面賣的塑膠製品,是大地特地找的真的杉樹。
不會放LED、燈管等等(大地跟菅原都覺得太浪費電),最上面的星星會發亮,也掛了幾個小燈泡,其他裝飾都盡量廢物利用,自己動手製作。
以往情緒很高昂的伊二,今天卻安靜地布置著,菅原覺得有點奇怪。
「準備--一、二、三~」兩人一起倒數,伊二按下開關,整棵樹亮了起來,圓圓的燈泡散發著溫暖的光芒,菅原抱著伊二坐在地上看。
用下巴抵著伊二的腦袋,他覺得是時候伊二會講出心裡的話了。
果然在他們沉默地看著聖誕樹一會兒後,伊二開口了。
「爸爸。」菅原把伊二整個圈在懷裡,小孩子跟燈散發的熱度讓他覺得十分溫暖。
「聖誕老人是騙人的嗎?」菅原聞言愣了一下,下意識地看向大地的方向,大地正走來走去整理著甚麼,沒有注意他們。
定了定神,他開口「伊二怎麼突然這樣想呢?」
「福原、黑山他們都這麼說……沒有聖誕老人,他們不會飛,也不會從煙囪下來,更不會把禮物放在襪子裡--我想這點我是同意的,襪子實在太臭了!」雖然帶有點失望,可是伊二還是十分認真地說著。
菅原不禁失笑,小孩子實在太純真太可愛了,但是又因此而讓自己迷惘。
到底該不該說出實話?
什麼是應該講的?又什麼是不該講的呢?沒有標準答案,人生在這世上,注定瞎子摸象一般探索前進的路,縱使我們只能摸到世界片面的真相。
菅原起身從櫃子裡拿出一張紙。「看,這是從很遠的地方,聖誕老人寄來的卡片喔。」卡片有點陳舊,但是圖案很美。伊二驚奇地呼了一聲,睜大眼睛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外國字。
「咦?這裡有一句日文耶!」伊二指著最後一行,字的旁邊還畫了一個聖誕老人的小頭。
『澤村聖誕老公公快遞送達--』大地得意地道。
『噗--你只是把真的聖誕老人寫的信拆開,加了一行字而已!』雖然心裡很高興,但表面上還是揶揄他。
『我花了很多時間想要寫甚麼給他們耶!你知道我英文--』大地懊惱地說。
那時候他覺得,這是他收過最棒的聖誕禮物了,而親手送來的那位聖誕老人--是全世界獨一無二,只屬於他的聖誕老人。
「這個呢。」他指著那僅僅一行的『聖誕快樂,菅』「這是來自世界上最棒的聖誕老人喔!」
「真的?」伊二圓睜著眼,雖然不知道為什麼,感覺就是很厲害,收到聖誕老人的卡片什麼的。
「爸爸,我也可以寄聖誕卡給聖誕老人嗎?」
「可以啊,現在開始寫,明年就可以收到回信了。」
「咦--還要等到明年啊?」
「真正的聖誕老人很忙啊,全世界那麼多人寄信給他,他一整年都在回信呢,所以如果不寄信給他,他就不知道該寄去哪裡囉。」
「若他熬夜寫呢?」
「他跟爸爸一樣要上班下班的啊,等下班的時候,他就會點起火爐,坐在沙發上休息呢。」
「他好偷懶喔!」
「因為聖誕老人跟爸爸一樣,會下班回來陪你,如果爸爸不下班,那你怎麼辦呢?」
「喔--好吧!我原諒他。他也是回家找爸爸的嗎?還是吃大餐呢?跟我們家一樣吃烤雞嗎?有我們家烤雞那麼好吃嗎?」
話題是怎麼跑到烤雞上的!?
「嗤--」菅原回頭,看到大地在偷笑,他笑了出來,摸摸伊二的頭。
「現在你知道聖誕老人不會騎雪橇飛,也不可能一夜之間送全世界聖誕禮物,所以他把這個工作委託給全世界的爸爸媽媽。」燈光照著他們,發出閃耀、溫暖的光芒,他半垂下眼瞼,一下一下摸著伊二的頭,柔聲說道。
「有些夢想,可以不用真的實現,只要它存在,我們就擁有它。」
伊二眨眨眼,似懂非懂地點點頭。
「聖誕老人呢,他可能也想實現送給全世界小朋友禮物的夢想,但是他沒辦法做到,可是他不是放棄,而是讓更多人擁有跟他一樣的夢想。伊二,也許以後你也有做不到的事情、實現不了的願望,但是不要放棄,若你放棄了,就什麼都不曾擁有,你的夢想,也不可能實現。」
「嗯--?做不到的事情,要怎麼實現呢?」伊二問。
「一個人能做到的事情是有限的,就像這棵樹的燈光,一顆燈泡,很微弱,就算他是最亮的頂頭星星也一樣,但是很多顆燈泡就會很亮,即使有些燈泡故 障了一閃一閃、或者他沒其他燈泡亮,但是他們都照亮了這棵樹。聖誕老人即使沒有親自實現他的夢,但他是很自豪的,因為很多的聖誕老人跟他一起完成了夢想。 所以跟你朋友說,聖誕老人是真的存在,而且只要我們想,我們也可以成為聖誕老人,因為還有好多沒有收到禮物的小朋友、也有好多不相信聖誕老人的人。」
「要讓別人相信,首先你不能懷疑自己,不論什麼夢想,總會有實現的辦法的。」
「要怎麼做呢?」伊二打起瞌睡,講話已經黏黏糊糊地。
「嗯--現在去把你的襪子掛好,寫好你的願望放進去,刷完牙,放一杯熱牛奶給聖誕老人,然後去睡覺。」
「嗯--」伊二抬起打瞌睡的頭,揉揉眼,睡意朦朧地應著,其實已經弄不懂到底聖誕老人是誰了,但總覺得更認識他一點--或許他現在也在火爐前打著瞌睡呢?
菅原看著伊二進去房間,回頭就撞上大地的眼光,他們相視一笑,大地走過去擁抱菅原。
菅原在他懷裡吸了一口,悶聲道:「準備好了嗎?香檳味的聖誕老人?」
「別取笑我了,那張舊明信片都被你拿出來了。」想想當年,大地覺得有點害羞。
「後來聖誕老人再也不送卡片了。」菅原原義是要開他玩笑的,不料講出來卻有撒嬌的味道。
大地放開菅原,摸著他的臉頰「改送香吻一個可以嗎?」不等回答,把唇貼了上去。
只是貼著的吻,不帶任何意味,淡然而溫存的。「香檳吻一個嗎?有點沒誠意。」他把頭埋進大地頸窩,復又回抱。
--『聖誕老人即使沒有親自實現他的夢,但他是很自豪的…………不論什麼夢想,總會有實現的辦法的。』--抱著菅原,大地品味著他說的話。
這個人總是這樣,讓他覺得與他一起,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。
確定伊二大概睡了之後,大地躡手躡腳地走進房間取襪子裡的願望,並把熱牛奶喝完。
兩人湊在一起看伊二的願望:
『成為聖誕老人』字跡有點凌亂,看得出來字的主人半夢半醒。
「明天帶他去送禮物吧。」
「也送給他的同學吧。」
「菅,聖誕快樂。」打了個呵欠,大地習慣性地搭著菅原的腰,眼睛已經閉上。
「聖誕快樂,大地。」菅原輕輕回抱「晚安。」我的聖誕老人。
伊二的襪子裡,放進一套合身的小聖誕老人裝,並附了一張日文的聖誕老人字跡。
『聖誕快樂,親愛的孩子,願你也能成為某人獨特的聖誕老人。』
*
「下雪了!!」一夜過後,外面一片雪白。伊二大叫著,菅原連忙拉住他給他戴上毛帽,他已經迫不及待要衝出門去。
雖是薄雪,但街道都染上白色,大地跟菅原一出門,空氣都是他們呼出來的白氣。
大地牽起菅原的手,說道:「走吧。」伊二已經一馬當先在前方蹦蹦跳跳地。
拜訪福原家,雙方家長打了招呼後,便是小孩子的交流。
「看吧!沒有聖誕老人的!聖誕老人只是你爸爸!」福原對伊二說。
伊二拉開大衣露出下面的聖誕老人裝,得意洋洋地道:「我爸爸說聖誕老人很忙的!所以我決定自己當聖誕老人了!」一邊把禮物遞過去「你就是我第一個小朋友!」
到底是小孩子,立刻就轉移了注意力,收到禮物開心得不得了,小腦袋湊在一起研究。
離開福原家,雖然氣溫低,但是陽光卻很溫暖。
「回家去堆雪吧!」否則雪就快融化了。大地提議,伊二立刻興奮地應和。
菅原回頭發現雪跡上的足印,交錯深淺。
過去就算坑坑疤疤,終也會消融,前方再怎麼走,一定會再留下足跡。
但沒關係,那都是紀錄,紀錄我們曾經經歷,曾經走過,以及即將走向。
「菅?」大地回頭發現菅原在發呆,菅原連忙回神,笑著迎上。
不論多遠的路,都將跟你攜手前往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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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聖誕節
菅原下班後去了學校,鐘聲一響,一群孩子像猛虎出匣一樣轟地全部湧出來,嘰嘰喳喳地各自說著再見或者並肩一起回家。
遠遠地就看到澤村伊二了。
他的頭髮短短尖尖地,整個人包在白色的圍巾裡,小臉紅撲撲的,四處張望著。
菅原朝他招手。
他表情一亮,跟四周的孩子道了別,小跑步跑過來,菅原看著他彷彿閃著光芒的臉,心裡被一種溫暖包圍著,他張開手,伊二撲到他的懷裡。
「爸爸!」他的臉在菅原懷裡蹭了蹭,菅原把他整個人抱起來。
「我們回家吧,今天有聖誕節大餐喔!」
「嗯!」
菅原一邊開著車,伊二乖乖坐在副駕駛座上,路上的雪景映在他的臉上。
「今年想收到甚麼禮物呢?」菅原隨口問道。往年伊二收到隔天起來在襪子裡面的禮物都很高興。
雖然他跟大地沒有想欺騙孩子的意思,若哪天他開口問了,他們也會說實話吧。
菅原等了一會兒,卻沒有回音,他瞥了一眼伊二,他靜靜看著窗外,菅原只當他還在想要甚麼。
回到家裡一陣香味就撲鼻而來,屋子裡的溫暖驅除身體的寒意。
菅原進廚房看大地準備。
「哇~挺厲害的嘛?大地。」
「菅、不准再塞香料進去雞裡面了。尤其是辣椒。」
「啊……才沒有呢!而且你不是烤好了嗎?要塞也來不及了……」
「這就是為什麼我堅持我來做烤雞的原因……噗……」菅原一邊端烤雞一邊瞪了一眼賊笑的大地。
「烤雞!」伊二立刻衝到盤子邊對著烤雞垂涎,大地一邊找出香檳研究怎麼開,一邊警告一大一小「你們不准偷吃。」
菅原跟伊二的動作頓了一下,菅原對伊二眨眨眼,擺了個無奈的表情。
伊二只好改為啃手指。
「好了,終於開--哇!」隨著清脆的啵一聲,香檳洶湧而出--噴滿了大地的衣服跟頭,他嚇得跳腳。
菅原跟伊二很沒同情心地笑出來了。
「噗--!!」
「哈哈--大地你……實在是……噗……!」
大地黑著臉放回香檳,裡面只剩一半的量了。
雞飛狗跳完之後,終於能坐下來吃飯了。
「乾杯!」伊二的是果汁。大地看著那杯香檳,猶心有戚戚焉。
吃完一頓大餐後,菅原跟伊二一起布置聖誕樹。
這棵聖誕樹不是單純外面賣的塑膠製品,是大地特地找的真的杉樹。
不會放LED、燈管等等(大地跟菅原都覺得太浪費電),最上面的星星會發亮,也掛了幾個小燈泡,其他裝飾都盡量廢物利用,自己動手製作。
以往情緒很高昂的伊二,今天卻安靜地布置著,菅原覺得有點奇怪。
「準備--一、二、三~」兩人一起倒數,伊二按下開關,整棵樹亮了起來,圓圓的燈泡散發著溫暖的光芒,菅原抱著伊二坐在地上看。
用下巴抵著伊二的腦袋,他覺得是時候伊二會講出心裡的話了。
果然在他們沉默地看著聖誕樹一會兒後,伊二開口了。
「爸爸。」菅原把伊二整個圈在懷裡,小孩子跟燈散發的熱度讓他覺得十分溫暖。
「聖誕老人是騙人的嗎?」菅原聞言愣了一下,下意識地看向大地的方向,大地正走來走去整理著甚麼,沒有注意他們。
定了定神,他開口「伊二怎麼突然這樣想呢?」
「福原、黑山他們都這麼說……沒有聖誕老人,他們不會飛,也不會從煙囪下來,更不會把禮物放在襪子裡--我想這點我是同意的,襪子實在太臭了!」雖然帶有點失望,可是伊二還是十分認真地說著。
菅原不禁失笑,小孩子實在太純真太可愛了,但是又因此而讓自己迷惘。
到底該不該說出實話?
什麼是應該講的?又什麼是不該講的呢?沒有標準答案,人生在這世上,注定瞎子摸象一般探索前進的路,縱使我們只能摸到世界片面的真相。
菅原起身從櫃子裡拿出一張紙。「看,這是從很遠的地方,聖誕老人寄來的卡片喔。」卡片有點陳舊,但是圖案很美。伊二驚奇地呼了一聲,睜大眼睛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外國字。
「咦?這裡有一句日文耶!」伊二指著最後一行,字的旁邊還畫了一個聖誕老人的小頭。
『澤村聖誕老公公快遞送達--』大地得意地道。
『噗--你只是把真的聖誕老人寫的信拆開,加了一行字而已!』雖然心裡很高興,但表面上還是揶揄他。
『我花了很多時間想要寫甚麼給他們耶!你知道我英文--』大地懊惱地說。
那時候他覺得,這是他收過最棒的聖誕禮物了,而親手送來的那位聖誕老人--是全世界獨一無二,只屬於他的聖誕老人。
「這個呢。」他指著那僅僅一行的『聖誕快樂,菅』「這是來自世界上最棒的聖誕老人喔!」
「真的?」伊二圓睜著眼,雖然不知道為什麼,感覺就是很厲害,收到聖誕老人的卡片什麼的。
「爸爸,我也可以寄聖誕卡給聖誕老人嗎?」
「可以啊,現在開始寫,明年就可以收到回信了。」
「咦--還要等到明年啊?」
「真正的聖誕老人很忙啊,全世界那麼多人寄信給他,他一整年都在回信呢,所以如果不寄信給他,他就不知道該寄去哪裡囉。」
「若他熬夜寫呢?」
「他跟爸爸一樣要上班下班的啊,等下班的時候,他就會點起火爐,坐在沙發上休息呢。」
「他好偷懶喔!」
「因為聖誕老人跟爸爸一樣,會下班回來陪你,如果爸爸不下班,那你怎麼辦呢?」
「喔--好吧!我原諒他。他也是回家找爸爸的嗎?還是吃大餐呢?跟我們家一樣吃烤雞嗎?有我們家烤雞那麼好吃嗎?」
話題是怎麼跑到烤雞上的!?
「嗤--」菅原回頭,看到大地在偷笑,他笑了出來,摸摸伊二的頭。
「現在你知道聖誕老人不會騎雪橇飛,也不可能一夜之間送全世界聖誕禮物,所以他把這個工作委託給全世界的爸爸媽媽。」燈光照著他們,發出閃耀、溫暖的光芒,他半垂下眼瞼,一下一下摸著伊二的頭,柔聲說道。
「有些夢想,可以不用真的實現,只要它存在,我們就擁有它。」
伊二眨眨眼,似懂非懂地點點頭。
「聖誕老人呢,他可能也想實現送給全世界小朋友禮物的夢想,但是他沒辦法做到,可是他不是放棄,而是讓更多人擁有跟他一樣的夢想。伊二,也許以後你也有做不到的事情、實現不了的願望,但是不要放棄,若你放棄了,就什麼都不曾擁有,你的夢想,也不可能實現。」
「嗯--?做不到的事情,要怎麼實現呢?」伊二問。
「一個人能做到的事情是有限的,就像這棵樹的燈光,一顆燈泡,很微弱,就算他是最亮的頂頭星星也一樣,但是很多顆燈泡就會很亮,即使有些燈泡故 障了一閃一閃、或者他沒其他燈泡亮,但是他們都照亮了這棵樹。聖誕老人即使沒有親自實現他的夢,但他是很自豪的,因為很多的聖誕老人跟他一起完成了夢想。 所以跟你朋友說,聖誕老人是真的存在,而且只要我們想,我們也可以成為聖誕老人,因為還有好多沒有收到禮物的小朋友、也有好多不相信聖誕老人的人。」
「要讓別人相信,首先你不能懷疑自己,不論什麼夢想,總會有實現的辦法的。」
「要怎麼做呢?」伊二打起瞌睡,講話已經黏黏糊糊地。
「嗯--現在去把你的襪子掛好,寫好你的願望放進去,刷完牙,放一杯熱牛奶給聖誕老人,然後去睡覺。」
「嗯--」伊二抬起打瞌睡的頭,揉揉眼,睡意朦朧地應著,其實已經弄不懂到底聖誕老人是誰了,但總覺得更認識他一點--或許他現在也在火爐前打著瞌睡呢?
菅原看著伊二進去房間,回頭就撞上大地的眼光,他們相視一笑,大地走過去擁抱菅原。
菅原在他懷裡吸了一口,悶聲道:「準備好了嗎?香檳味的聖誕老人?」
「別取笑我了,那張舊明信片都被你拿出來了。」想想當年,大地覺得有點害羞。
「後來聖誕老人再也不送卡片了。」菅原原義是要開他玩笑的,不料講出來卻有撒嬌的味道。
大地放開菅原,摸著他的臉頰「改送香吻一個可以嗎?」不等回答,把唇貼了上去。
只是貼著的吻,不帶任何意味,淡然而溫存的。「香檳吻一個嗎?有點沒誠意。」他把頭埋進大地頸窩,復又回抱。
--『聖誕老人即使沒有親自實現他的夢,但他是很自豪的…………不論什麼夢想,總會有實現的辦法的。』--抱著菅原,大地品味著他說的話。
這個人總是這樣,讓他覺得與他一起,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。
確定伊二大概睡了之後,大地躡手躡腳地走進房間取襪子裡的願望,並把熱牛奶喝完。
兩人湊在一起看伊二的願望:
『成為聖誕老人』字跡有點凌亂,看得出來字的主人半夢半醒。
「明天帶他去送禮物吧。」
「也送給他的同學吧。」
「菅,聖誕快樂。」打了個呵欠,大地習慣性地搭著菅原的腰,眼睛已經閉上。
「聖誕快樂,大地。」菅原輕輕回抱「晚安。」我的聖誕老人。
伊二的襪子裡,放進一套合身的小聖誕老人裝,並附了一張日文的聖誕老人字跡。
『聖誕快樂,親愛的孩子,願你也能成為某人獨特的聖誕老人。』
*
「下雪了!!」一夜過後,外面一片雪白。伊二大叫著,菅原連忙拉住他給他戴上毛帽,他已經迫不及待要衝出門去。
雖是薄雪,但街道都染上白色,大地跟菅原一出門,空氣都是他們呼出來的白氣。
大地牽起菅原的手,說道:「走吧。」伊二已經一馬當先在前方蹦蹦跳跳地。
拜訪福原家,雙方家長打了招呼後,便是小孩子的交流。
「看吧!沒有聖誕老人的!聖誕老人只是你爸爸!」福原對伊二說。
伊二拉開大衣露出下面的聖誕老人裝,得意洋洋地道:「我爸爸說聖誕老人很忙的!所以我決定自己當聖誕老人了!」一邊把禮物遞過去「你就是我第一個小朋友!」
到底是小孩子,立刻就轉移了注意力,收到禮物開心得不得了,小腦袋湊在一起研究。
離開福原家,雖然氣溫低,但是陽光卻很溫暖。
「回家去堆雪吧!」否則雪就快融化了。大地提議,伊二立刻興奮地應和。
菅原回頭發現雪跡上的足印,交錯深淺。
過去就算坑坑疤疤,終也會消融,前方再怎麼走,一定會再留下足跡。
但沒關係,那都是紀錄,紀錄我們曾經經歷,曾經走過,以及即將走向。
「菅?」大地回頭發現菅原在發呆,菅原連忙回神,笑著迎上。
不論多遠的路,都將跟你攜手前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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